经历了数年的折腾之后,国内电商巨头阿里巴巴终于在美国上市,并成为美股史上最大规模IPO.当地时间9月19日,阿里巴巴正式在纽交所挂牌交易,在经过10轮询价后,开盘价报每股92.7美元,较每股68美元的发行价大涨36.3%,使得阿里市值一举突破2200亿美元,超越FACEBOOK、亚马逊、腾讯和EBAY,成为仅次于谷歌的全球第二大互联网公司。
如同之前其他国内大型科技公司海外上市一样,阿里的赴美上市令国内投资者感觉到巨大的“心酸、心痛与无奈”。新华社发表文章称,阿里赴美令中国再遭上市资源流失之痛。有市场人士称阿里赴美上市是中国资本市场的“耻辱”,更有人将之称为“A股之殇”。
事实上,截至目前,国内排名前10的互联网公司悉数在香港或者美国上市,形成“国内赚钱、境外分红”的模式,国内消费者为这些企业贡献盈利,却没有分享成就的机会,尤其是阿里此次的“资本盛宴”没有在中国出现,令人感到遗憾。有数据显示,中国在海外上市的大型互联网公司总市值已经达到了3.1万亿元,占到A股总市值(32.12万亿元)的9.65%.
如此巨大规模的上市资源流失,的确是中国市场之憾。中国的投资者用自己的消费创造了阿里巴巴、腾讯这样的商业奇迹,却没有机会成为其股东,分享其成长性,这无疑是中国投资者的悲哀;互联网行业作为中国最具成长性的朝阳产业,纷纷赴海外上市,使得A股市场错失诸多优秀上市资源,与发达资本市场间的差距越来越大,这更是A股市场的悲哀。
因此,仔细反思我们与美股市场、港股市场以及其他发达市场之间的差距与存在的问题显得刻不容缓。
美国市场经历了200多年的发展,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相比之下,A股市场才发展了20多年,不论是交易制度、市场深度还是投资者的素质,都还支撑不了像阿里巴巴这样的公司上市。此次阿里巴巴公开上市,募集的金额约为217.7亿美元,若启动“绿鞋”机制,募资额将超过250亿美元,折合人民币超过1500亿元。这样体量的募资额,再加上超额认购冻结的资金,对于A股市场而言无疑将是一场灾难。迄今为止,监管层仍不敢大规模放行新股发行,担心将冲击市场信心。试问,如此脆弱的市场,又怎么容得下阿里巴巴这样的“大象”呢?从这一角度看,阿里巴巴并非不愿意在国内上市,而是无法在国内上市,水浅难行大船。反观美国市场,即使迎来了“史上最大规模IPO”,依旧风平浪静,令人惊异于其市场的广度与深度。
检视阿里巴巴的历史,不难发现,中国市场不仅无法支撑起阿里巴巴庞大的上市计划,即使在早期发展阶段,也未能提供足够的支持。对于阿里巴巴这样新兴概念的、少有抵押品的企业,银行不会在初期给其贷款,阿里也很难通过其他方式融到资金,本土VC和PE大多靠关系做些“突击入股”的游戏,而不会像美元基金那样有着长期投资理念,支持创业者进行创新与冒险。以此来看,阿里巴巴本质上并非“中国制造”,而是海外市场成熟的金融制度催生的产物。
“A股市场不仅在广度与深度上有很大欠缺,无法支撑起庞大的上市体量,在支持企业创新方面,也往往力所不能及。这是阿里巴巴海外上市给予中国市场的最大启示。”在安邦咨询首席研究员陈功看来,与其问为何优质上市资源纷纷流失海外,不如反过来看看,A股市场在企业成长过程中到底有没有付出或承担过什么。雪中未能送炭,又怎能指望他日发达了还惦记着自己?
就在赴美上市前的9月15日,阿里巴巴在香港举行的最后一场全球路演上,董事局主席马云意外出现在会场并再次表达了对香港资本市场的尊重。他说:“不是香港错过了阿里,而是阿里错过了香港。”因为“阿里选择了错误的时机”,因此错过了香港。
那么,阿里巴巴和A股市场之间,又是谁错过了谁?
对于A股市场,阿里集团在公告里亦表示了“未来条件允许,将积极参与回归国内资本市场,与国内投资者共同分享公司的成长”。对此,中欧陆家嘴国际金融研究院副院长刘胜军称,如果内地证券市场的制度改革足够快,阿里的回归便有可能。若能做到“把选择公司上市的权力完全交给市场,让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同时监管当局执法铁面无私”这两个条件,中国内地的资本市场才有可能谈得上吸引世界一流公司来上市。“而现在,还差得很远。”他说。
虽然中国的经济规模已达到全球第二,但资本市场要想追上发达资本市场,仍需要提升制度建设的“软实力”,包括金融市场、法律、反垄断、市场开放、透明度、知识产权保护等,只有构建起一整套鼓励创新、保护创新的市场体系,才能避免类似的“肥水外流”现象频繁发生。